第六章 斩夷大会9(1 / 2)
林阿骞道:“咱二人何罪之有?为何要向山主求情?待得他想通了,自然便会放咱们出去。”黄添面露忧色,说道:“要是山主一直也想不通呢?难不成要将咱俩关在这地牢中一辈子么?”林阿骞苦笑道:“只怕还没等关上一辈子,你我二人便已被山主下令给杀了。”
黄添恨恨的道:“要不是崔士贤挑拨是非,詈夷为跖,何山主又怎会不听咱俩辩解之言,将咱们关了进这地牢之中?”黄添口中的崔士贤,便是崔长老,此人经纶满腹,机变百出,乃是小刀会中极富智谋的人物,何指对他向来甚是器重,凡是崔士贤之策,何指几无不允。
林阿骞道:“这也须怪他不得。崔长老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他与咱们无冤无仇,干么要出言陷害?”黄添道:“我就是想不通其中关窍,所以才气恼得很。”
此后十余日中,除史不得每日送饭送汤之外,便再无一人进到这地牢之中,黄添心下虽仍坚信何山主会顾念往日旧情,放了自己和林大哥,但见这些时日以来,连半点山主的消息也无,也不免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向史不得打听何山主近况,史不得爱答不理,不是说见不到何山主人影,便是说何山主正与崔、梁两位长老商议斩夷大会之事,无暇理会旁人,自己奉命看守地牢,不敢擅自外出,是以也不大清楚。
又过几日,史不得突然匆匆奔入地牢,脸上神情似笑非笑,说道:“林大哥,你想不想知道何山主他老人家近些日来都在忙些甚么?”这十余日间,林阿骞身子已康复大半,此时听到有何山主的消息,忙走到牢槛前,扶栏问道:“何山主他最近都在忙些甚么?是要放我二人出去么?”
史不得嘿嘿一笑,道:“你想得倒美!你二人犯下如许帮规,怎敢期望山主他老人家轻易放了你们出去?”黄添也凑上前来,问道:“那山主他说甚么?”史不得道:“这个却要慢慢道来。不过有一点我可要先告诉你们,免得你们听得焦急,不停催问起我来,那可罗唣费事得紧!”黄添道:“你也不必卖关子了,快些说罢!”史不得嘿嘿一笑,道:“这还没说,便已有人不大耐烦了。”
林阿骞道:“史不得,你要告诉我们甚么?”史不得道:“我若说了,你二人可不许焦急。”林、黄二人互望一眼,点了点头,史不得说道:“你二人已没几日好活了,山主下令要斩你们的脑袋。”
林阿骞和黄添同时身子一震,齐声惊道:“甚么!”不待史不得回答,黄添又问:“此话当真?”心中暗暗咒骂:“史不得这龟儿子当真卑鄙阴险得很。他明知我二人听到这句话,定会连声追问,却事先不许我们疾言催促,这不是明摆着要急死人么?”
却听史不得道:“这是山主亲口所讲,可不是我道听途说来的。”林阿骞只觉心底里一片冰凉,脊背上生了一层冷汗出来,强自定了定神,才道:“史不得,你听到了甚么,快快讲来。”史不得微微一笑,却不言语了。
黄添怒道:“史不得,你是特意来消遣我二人么?”奋力一拍牢槛,地牢顶上尘土籁籁而落,史不得一惊,连忙退后几步,颤声问道:“你……你待怎地?”黄添道:“何山主说了些甚么,快快从实道来!否则……否则……”他向前踏上一步,欲要施威逼问,但一步迈出,听得足踝处铁锁铛锒作响,又不禁停了下来,寻思:“目下自己身处地牢,与史不得隔着一道铁门,却如何能够上前威逼吓令?”言念及此,当即颓下势来,不作声了。
史不得见他困于牢房之内,虽气得眼珠直鼓,却是奈何自己不得,当即大起胆子来,冷笑道:“否则便如何?你还能将这铁打的牢门一掌劈开来不成么?嘿嘿,你愈是心急,我却偏偏愈是不说。看你能奈我何?”黄添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他奶奶的,你左推右阻地不肯说,定是故意编了一套鬼话来诳我,好惹得老子生气!林大哥,此人奸猾无赖,诓言诈语,所说没一句实话,咱们又何必听他搬弄是非,冒骗唬人?咱俩为小刀会立下无数汗马功劳,何山主又怎会因崔长老一面之辞,便来斩你我二人的脑袋?”
林阿骞摇了摇头,道:“没来由的,史不得编了谎话来戏弄咱们干么?不是吃饱了没事干么?”向史不得问道:“何山主为何要下令斩我二人首级?”史不得笑道:“这个嘛,嘿嘿,适才黄兄弟这么一拍牢槛,吓得我心头怦怦直跳,脑中一片空白,这当儿可想不起来啦。”林阿骞耐着性子道:“黄兄弟性急无礼,口出疾言,在下替他陪罪了。史兄弟,我二人已无几日好活,你又何必再作隐瞒?”他这时有求于人,便开始称史不得为“史兄弟”了,心下虽也不情不愿,但史不得所吐之言太过令人震惊,却也不得不呵言相待,盼他能将此事说得再明白些。
史不得面露得色,笑道:“要我不作隐瞒,那也可以,只是却不能白白浪费了唇舌。须得有些甜头,才能叫我启齿道出。”林阿骞脸色一沉,悻道:“我二人已是阶下之囚,身上并无半分银两,又拿甚么来作甜头?”史不得道:“你二人身上没有,家里却是有的。”
林阿骞微一沉吟,心想:“自己连命也快没了,却还在乎那些黄白之物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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