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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整个天空中又只剩下我们这三十二隻孤单的度鸟。

可这一次笼罩整个天空的寂静和单调并没有持续很久。

老飞行员们都知道,危险如果是从上面来,十有**是顺着阳光,因为那样能阻碍你的索敌,最大限度的发挥突袭的优势。所以我们这些人不管是在日常生活中还是在战斗飞行当中,总是时时堤防着太阳最新章节。

这一回也不例外。

就那麽一瞬间,太阳方向有什么东西亮了一下。

我们生长在西风冻原上的人们,都有一双好眼睛,这和遗传什么的没有任何关係,纯粹是被那广袤又荒凉的苔原,以及常年一片灰白空无一物的天空锻炼出来的——在这个地方没有一双好眼睛,你就无法生存。在苔原上,我们靠天空中的鹰确定雪兔、旅鼠还有麋牛群的位置,那个浮在天上的飘淼的小黑点往往是一家人甚至一村人是否会挨饿的关键。

因此西风冻原上的人参军之后,就算没有被选拔为飞行员,也会在部队裡担当炮兵观瞄手,或者狙击手之类需要眼力的军职。

也正因为如此,我从来不怀疑我的双眼,哪怕那只是一瞬间闪过的、一般人会以为是错觉的一点点闪光。

我操纵通讯器,情急之下将开关推过了头,开到了全频段的刻度上,可这时候也顾不了这许多了,我对着话筒,在所有的频段上大喊:“注意,红太阳!重複,红太阳!”

红太阳是当时飞行员中约定俗成的暗号之一,意思是逆光方向发现敌机。

队长机的回话立刻就来了:“全体散开!投副油箱!”

我早已把投副油箱的控制钮扳起来,在投下副油箱造成的轻微机体震动透过座椅传来的同时,我转过头,看着跟在我左后方的几架雅克。

从整个人形阵最左边的九号机开始,三架雅克依次轻轻拉起机头,倾斜机身切入左盘旋,阳光照耀在雅克那光熘熘的机腹上,狠狠的闪了我的眼睛——这反光大概也被敌人的飞行员看得一清二楚吧。

在操纵飞机切入左盘旋的同时,我听见耳机里有什么人在喊:“来了,太阳方向,複数机影!是大脑袋!”

大脑袋是轴心国的一种活塞动力机的绰号,这种飞机有着功率大得吓人的发动机,那大大的机头为它赢得了这个绰号。这种飞机的特点就是俯冲性能非常的出色,俯冲时速度快,拉起迅速,所以轴心国的飞行员往往採取高空俯冲一击脱离的战术,这种战术虽然简单得像儿戏,却非常的有效。

耳机里的通话声刚刚落下,一种尖锐的呼啸就刺破了我的耳膜,那呜呜的声音悲怆得就像是受伤的头狼爲了召集狼群准备复仇而发出的长嚎,让人全身直起鸡皮疙瘩。

紧接着机枪和航炮的射击声响彻云霄。

我刚来得及翻转机身,改入右盘旋,一长串火球就呼啸着冲过我原先的航路,我使劲拧着脖子,顺着曳光弹飞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架涂着黑色十字章的大脑袋飞机呼啸着冲过我的视野,向着下方的云层扎去。

这个时候我的飞机完成了一个右转弯,那架冲下去的飞机的屁股就在我的视野正中央晃个不停。

两个方桉迅速的闪过我的脑海,其一是先把因为转弯而倾斜的机身改平,然后再进行俯冲,追尾攻击敌机,但是那样的话我的攻击进入角不好,而且费时间——要知道大脑袋是一种俯冲之后拉起非常迅速的飞机,爬升率高得吓人,从上方攻击拉起时的大脑袋你必须要算一个很大的提前量,这在实战中就意味着,你能打中它纯粹是运气。我当机立断採取了第二个方桉。

飞机在转弯的时候如果不加任何调整,会有两种趋势,一是机头下沉的趋势,另一个就是机体沿轴向翻转的趋势,我就着转弯的势头,直接进入了俯冲动作。

这使得我切进俯冲航线的时候机体是倒着的。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大多数飞机在设计的时候,都不会考虑到机腹像条死鱼似的朝着天空的同时进行俯冲这种状况时的性能的,所以大多数飞机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机身会震动得像按摩仪,雅克2也不例外。实际上,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座舱盖发出的那种哐啷哐啷的声音甚至让我以为我的座驾下一刻就会凌空解体。而且由于是头冲下做俯冲动作,我身体里的血液都向着脚底的方向逆流,黑视现象侵蚀着我的视野,周围的一切也渐渐的变得飘淼起来,那感觉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在逐渐离我远去一般。

当我的视野缩小到只能看到飞机瞄准仪上的光圈那麽点的时候,那架大脑袋的轴心国飞机的机身被套进了光圈。

距离近得超乎想像,正在改出俯冲的敌机的机身将瞄准仪的第二层光圈塞得满满的,机翼甚至超出了瞄准仪的光圈之外。

这个距离没有人会失手。

扣动操纵杆上的扳机的同时,我清楚的看见曳光弹组成的光之鞭鑽进敌机的机身,驾驶舱的玻璃舱盖就那样整个被掀起,接着敌机的油箱发生了爆炸,橘红色的火花从挤破了飞机的肚皮,把它折成两半,飞散的碎片一下子就冲出了我那狭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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