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文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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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如水,罗隐端坐在地上,手握木笔,全神贯注地在沙纸上习字,钟元常楷书贴,绝对是一件神物。楷书自钟元常起,开始成为一种书法标准,也是书法的基础,若想书法有成,楷书这种基本功绝对不能忽视。

钟繇的楷书开启了一个新时代,但是,楷书发展到最后,却又成为一种桎梏。罗隐从前世楷书发展的历史中很清楚,到了最后,楷书的标准化馆阁体反而成为了书法的束缚。不过,这都是后话,现在的这个大唐世界,楷书只是文人习练书法的一种基本功,更多的书法家钟爱的都是隶书行书草书,尤以“二王”最为出名。王羲之以行书成圣,创造了文人习字的巅峰,而他的儿子王献之子承父业,以行书成为了大宗师,这让行书风靡天下,无人不爱。

行书在“二王”的手里已经达到了巅峰,后世之人很难超越,楷书是基本功,难以突破,隶书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草书却需要极高的天赋。罗隐心里很清楚,自己在书法上的天赋只能算得上中人之姿,如此一来,罗隐知道,自己必须剑走偏锋出奇制胜了。

楷书是书法的基础,这让罗隐知道,自己有一条捷径可走,这就是后世的馆阁体。可现在,自己必须利用钟元常楷书贴打开脑海中的图书馆,获得后世馆阁体的代表作。

罗隐在奇石山庄隐居,终日以习字为主,日子在这种勤奋的时光里过的飞快,罗隐的楷书也开始慢慢地有了三分气象,这让罗隐有些欣喜,看来自己在书法一道上还是有点小天赋。

三月转眼即逝,王夫子通过水镜,查看了罗隐的作业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罗隐说道。

“罗隐,你的书法已有小成,可以在清水之上练习了。”

“是,夫子。”

对于罗隐的勤奋好学,王夫子很是欣慰,最难的是罗隐居然可以忍受的了寂寞,一个人远离家人,在这深山之中蛰伏,实在是让人惊叹。

芦管,这是从奇石山下的小石潭旁摘取来的,洁白的芦管握在手中轻若无物,再在犹如水镜的铜盆中习字,更是艰难无比。

这三个月在清水之上的习字,让罗隐第一次感受到了习字的不易,不过,这三个月的痛苦,也让罗隐的书法再次精进了三分,如此一来,罗隐的书法可以说是气象已成,这种进步让王夫子也是惊叹不已,如此佳儿实在是让人自惭。

“罗隐,对于用笔一道,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不过,在溪流之中习字,是一步关键,这溪流是流动的,你必须在这流水之中领悟到水过留痕的神通,才可以进行下一步,在树叶上习字。”

水过留痕?神通?王夫子的话让罗隐一愣,自己居然已经站在了文人的门槛前,一步跨过,就可以晋升成文人,这让罗隐有些不敢相信。

“夫子,拥有了神通,就是开启了文神之道,那弟子是不是就跨入到了文人之列?”

罗隐的询问让王夫子捋了捋胡须,凝重道。

“罗隐,拥有了神通,可以说就跨入到了文人的行列,但是,这只是文人的一个开始,只有神通,还算不上一个文人,只能说是一个童生。等到拥有了胆气,开启了文胆,成为了秀才,才算是一个文人,但是,这也不是文人的终点,文人的终点乃是成就文心,成为进士,东华门外唱名,那才是真正地成为了一名文人。”

“东华门外唱名?成为进士?”

“对,东华门外以状元名唱出者,才是好男儿!”

王夫子的话让罗隐心神一动,前世,在北宋一朝,也有东华门外以状元名唱出者才是好男儿的说法,今生,居然也有这种说法,难不成这个玄幻的大唐世界也是士大夫的天下?

“夫子,为何有如此说法?难道赳赳武夫不算是好男儿吗?”

“愚蠢!武夫以血气为盛,不得圣人大道,怎称得上是好男儿?吾等文人,出则为将,入则为相,纵横捭阖,翻云覆雨,只手扭转乾坤,怎是那等莽夫可以相比的?”

王夫子的话彻底地颠覆了罗隐对文人的印象,一直以来,在罗隐前世的世界中,都有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的说法,可现在,王夫子的解释让罗隐彻底地被震撼了。

这是什么?

成为一名文人,那就是要上马可以得天下,下马可以治天下,这是文武双全,真正的大才啊。

“夫子,如此说来,成为一名文人还真是不容易啊。”

“你以为呢?做的几首好诗词,写的几篇好文章,就算是文人了吗?错!大错特错!没有经历过战事,没有治理过州郡,何来文人之说?不能御敌于外,领军获胜的文人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而已,不能治理州郡,位居朝堂的武夫,也就只是一个莽夫而已,不值一提。”

王夫子的语气惊人,罗隐在前世中便听说过宰相起于州部,猛将发于卒伍,这已经是很让人不可思议了。可现在,王夫子居然说要成为一名文人,必须能御敌于外,还得会治理州郡,这实在是要求极高,非常人可为也。

“夫子,这种要求,很少有人能达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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