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1 妖僧(上)(3 / 3)
崩离析,八部众流散江湖,到如今已经不知过去了多少岁月。
这世上欺世盗名之辈颇多,崔伯候也懒得计较这些。
他从差役捕手做起,到了今日地位,思虑自然老辣,当即不动声色的问道,“拜佛我等晓得,却不知方内人要如何渡众生?”
韩穿轻轻一咳,目光深远,“自然是做法事了。只需要全心全意的做个道场,自然消灾解忧,遇难成祥。”
听到这个有些坑爹的答案,崔伯候脸上露出一丝失望。
当即他声音微冷,直言道,“和尚,实不相瞒,刚才我手下的小旗张邦给我说,前面的小路虽然近些,也避人烟,不过途中经过一处兰若寺,极是险恶,常有人被树精女鬼所困,不得好死。如果你没有什么降妖伏魔的本领,我们何苦去白送性命。”
王艮听了心中一紧,脸上就带了几分忧色。
这和尚是他一力坚持要邀请的,虽说不知道他有多大能耐,但是队伍中有个佛子心中多少踏实些。他颇有家财,也不在乎那点小钱。只是既然前途险恶,说不得要问清楚,免得被这厮坑死。
王艮当即逼问道,“法师,你怎么说?”
王艮怕和尚胡乱夸口,又道,“倘若法师不能降妖伏魔,也请照实说,不要白送了彼此性命。之前付给法师的银钱也无需退还。”
韩穿诧异的瞥他一眼,一脸的理所当然,“老板多虑了,小僧自幼修行袈裟伏魔功。这功法既然有伏魔二字,岂能辜负了我十余年寒暑?!”
众人听得一呆,脸色都渐渐难看。
他们都不是什么门外汉,就连不太懂武功的王艮也隐约听过袈裟伏魔功只是一门比较高深的武学而已,和真正的伏魔扯不上半点关系。
聂豹最是耿直,劈手抓住韩穿衣襟就打,“贼和尚,你好大胆子!骗到老子头上!”
韩穿见他翻脸,略感讶然,却也并不惧怕,大喝一声,“慢来!”当即侧身一躲一拳迎出。这一拳势大力沉,虎虎生风,刚猛处就连聂豹也不敢争锋。
众人都有些意外,这和尚手底下倒有些功底。
不过在崔伯候、聂豹这样的行家眼中,这样九分力足的招式虽然吓人却无甚精妙。聂豹人粗夯些,武技上却颇有心得,见韩穿是刚猛地路子,振奋精神化解了这一拳,接着不动声色的改用了小巧借力手段“扑”的一声将他掀翻在地。
和尚冷不防跌这一跤,正有些吃惊,谁想聂豹闪身到他背后,双臂立刻锁住了他的关节。
韩穿大意失手手脚受制,他也不挣扎,回头无奈道,“喂,别闹了”。
聂豹微微冷笑,手上加了几分力气,趁机去他袈裟袖中摸那被骗去的银子。
谁知那袖中颇宽大,一摸之下竟没摸到底,只抓出一把符篆和一个青绿色的葫芦。
聂豹瞥一眼随手扔掉,用力将和尚胳膊拧过来,大手将那袈裟袖一撩底朝天倒个通透。
只听一阵叮当乱响地上竟掉了三四尺高的零碎物事。
这一大堆东西都是佛道两门零碎的法器,多是符篆、净瓶、葫芦、铜印、铜镜、铜壶、桃木小剑、九截木鞭,还有一些道袍袈裟,替换下的破衣烂衫之类日常用品。那些法器除了拳头大的十七八枚铜印在阳光照耀下闪闪的耀眼,其他都看上去都低劣不堪。
但东西一多就滥,那铜印想来也不是什么宝贵的物事。
众锦衣力士看着看着都忍不住咋舌嚷嚷起来,“好家伙!这和尚一人便做得个道场!”
聂豹定睛一看,没找到那些散碎银子,这才惊觉有异。凭这条衣袖怎能藏下恁多的物事?!
和尚叹口气,趁聂豹怔愣一脚将他蹬开,接着爬将起来往树林中走。
那一大堆零碎物事忽然像是醒过来的生灵一样,稀里哗啦,拖拖拉拉叮当响着追了过去。
那年轻和尚大袖一抖回头大叫一声,“看我的袈裟功!”
大红的袈裟袍袖倏地绽开,像是一个大红色怪物张开大口,囫囵一裹将东西收个罄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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