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午夜惊魂（1 / 2）

“乔姨娘，这是官人给少夫人的。你莫要瞎说。”安弗瞥了端木芬一眼，怯怯地说道。

乔菊生仍旧笑道：“咱们少夫人素来不计较这些，再则不过一枝花罢了。”

端木芬的好性满院子里的人都是知道的，只要不太过，她都不大计较。

乔菊生自养下庶长子后，颇得端木芬姑侄俩看重。再兼乔家又被大少夫人倚为心腹，她嫂子现今是赵令如院里当差，虽说现下赵令如人在宫中，可恁院子已收拾成了新房。她嫂子是恁院里的管事，将来还怕少了体面？

因此种种，乔菊生眼睛都要长到天上去了。

适才，她一进门就被朱窗下的白梅夺去了眸光。她长于侯府，纵只是一介婢子，见识也远过寻常人家的小娘子。

京中的贵家大族皆好奇雅，盆栽花木算不得甚么新奇之物。只是陆苰一个冷心冷情人，竟会这般用心讨好端木芬，乔菊生心里焉能不妒。

明仗当着众人的面，端木芬不好直接驳回，故意放言刁难。

见端木芬半晌不做声，乔菊生凑到花前，挑一枝只有银簪粗细，开着三五朵花的细枝，“就一枝吧，极细的了，就是折了也不显。”说着，伸了手就要折花。

端木芬凉凉一笑，突然说道，“我这几日事情也忙完了，可该把二倌儿抱过来才好。”

乔菊生僵住了得意的面容，伸到一半的手硬生生缩了回来，二倌儿满月之前，都是养在端木芬屋里的。后来忙年事节，又有陆蒙的婚事，大倌儿的事也托着端木芬办理。

端木芬怕自己疏忽了，才将二倌儿送回乔菊生身边。这会她忽然来了这么一句，着实把乔菊生吓得不轻。

当日儿子一落地就被抱走，她虽是不舍难过，好在从未亲生抱过，倒还忍得过去。如今儿子在自己身边带了许久，大小事情都是她一手操办，真要把儿子抱走，她非疯了不可！

“少夫人。”乔菊生再没适才的嚣张之势，扑通跪倒，“婢妾知错了，还求少夫人容谅则个。”

端木芬笑容温婉，语气和善，“姨娘哪里话来。前些日子我事情多，托姨娘照看照看二倌儿，如今事情办的差不多了，怎么还好劳烦姨娘呢。”

乔菊生跪在地上背心冷汗直下，偏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青禾垂眸瞅着哆嗦不止的乔菊生，嘴角挑起兴灾乐祸的笑，伸手相扶，“姨娘快起来，这地上可凉着呢，这还在正月里呢，闹病了可不好。”

乔菊生哪里敢起身，推开青禾的手，抱着端木芬的双脚，仰面哭求，“少夫人，婢妾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端木芬故作愕然，亲自伸手去扶，“姨娘好好的这是做甚么，有话起来再说。”

乔菊生不敢推开端木芬的手，只好依着起身，一双丽眸中泪光盈盈，哀声求恳，“少夫人，你就容二倌儿在婢妾屋里再待些时日吧，婢妾情愿茹素给少夫人祈福。”

端木芬屋里已有一个大姐儿，且正是小孩儿最淘气的时候，身边一时都不脱不得人，再则她又粘端木芬，夜里总要缠在她身边。

二倌儿呢，三个来月的娃儿，已过了除了吃就是睡的时候，有时候半夜里闹将来起。虽乔菊生住在后边的小院，端木芬也都还能听得隐约，这要放在自己屋里。

就是不用她动手，还要不要睡了？大人都还罢了，恐怕大姐儿也都要跟着闹将起来了。

再则，她不比乔菊生，白日里总有事些要忙。夜里睡不稳，白日又不得歇，这日子都不用过了。

因此，端木芬压根就没想过要把二倌儿抱过来养的事。她只是见乔菊生张狂的不成样子，才拿这件事吓唬吓唬她。让她知道些分寸。也让她记清身份，顺带着给她提个醒。在这府里，不论是谁得意都不能忘形。

这会见她在脚下哭的泪人似的，端木芬心一软，没精神再吓唬她，挥了挥手，略不耐地道：“你且去吧，没得哭得我头晕。”言毕，转身回里间。

乔菊生先是一怔，旋即回过味来，冲着端木芬的背影重重地磕了三记响头，然当她抬起眸子，其中的怨毒令人心惊。已然转过了绣屏的端木芬只觉后心陡然生寒，不禁一颤。

随在她身边的安弗觉察出她的轻颤，地握了握端木芬的手，惊道：“少夫人的手怎地这么冰，早知就不该在后窗呆这么久的。”她一面说，一面把端木芬的手笼进自己的袖里取暖，又叫小养娘赶紧换了手炉来。

端木芬不惯与她如此亲近，挣开了手笑道：“不打紧的。”说话间进了里间，自有小养娘倒了热茶来。

一时厨里送了饭菜来，平二娘便帮着青禾、幼娘摆碗碟，多宝格上的紫檀座钟“铛”的一声，端木芬掀眸瞅去，已是酉时未刻，便向平二娘道：“你也忙了一日了，快去回去歇着。”

平二娘笑道：“婢妾服侍了少夫人用饭，再去也不迟。”

“我这里一屋子的人，还要你服侍甚么，赶紧家去吧。再晚了，吃了积食闹得肠胃不好，我倒失了臂手。”

平二娘将一双乌木箸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