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午夜惊魂（2 / 2）

端木芬手边，“既然这么说，婢妾就家去了。”

端木芬忙了大半天，早已是饥肠辘辘，好在屋里也没甚么人，她也就不用端着样子，勺了一匙樱桃肉在碗里，方冲平二娘挥手道：“去吧去吧。”说着，又向安弗：“你也青禾、幼娘她们一起用吧。省得太晚了。”

“是。”安弗倒没推辞，在榻边的杌子上坐了，自有小养娘添了碗箸来。

须臾饭毕，主仆几个都漱过了口，已是一更时分，平常这个时侯大姐儿差不多都过来了，今朝却还不见踪影。

端木芬也不过问，只歪在榻上看书。

倒是安弗一日未见女儿，不免有些心焦，不时地往窗外张望，听见一点响动都伸着脖子向外看。

青禾料着她的意思，偏就当不知道，只和幼娘在灯下谈讲针线。直天至二更，端木芬准备睡下了，她才忍不住问道：“少夫人，恁晚了大姐儿怎还不过来。”

端木芬已卸了钗环，坐在妆镜前梳头，听她一问，不由回头看去，纳闷道：“今朝她在夫人恁边歇，你不知道么？”

安弗神色一僵，然下一瞬便就掩了过去，“原是如此，倒是婢妾瞎操心了。”

“时候不早，你也回屋歇着吧。”

等不见女儿，安弗也懒得久留，答应一声，退了出去。端木芬这才指着青禾，无奈道：“你呀。心思越来越坏了。”

青禾将一个银熏球塞进褥子，回身辩道：“我就是瞧不惯她虚情假意装贤良的模样儿。”

端木芬一叹，“她也不过是想多看看女儿，也不算甚么大错。”

青禾无言可驳，哼了一声，接过端木芬脱下的长袄压在褥子上，嘟喃了一句，“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她，怎么看她怎么也厌憎。”

安弗的城府端木芬岂会看不出来，然说到底也是个可怜人，只要她不闹出了格，端木芬也不想过于为难她。至于说她想替自己多争些好处，她一介侍妾，实在也无可厚非。

青禾的嘟喃，她听在耳里却不知说甚么。青禾就是恁么一个直性子，爱憎分明的，自己再怎么说也不顶用。况且这会端木芬也的确是乏了，裹了褥子向里一侧，打着哈欠道：“好了，你也睡去吧。哪这么多嘀咕。”

青禾见她睡下了，不敢再说甚么，放了帐子移灯而去。过了不大会，正房的灯火便全暗了下来。

端木芬在傅翕芳跟前应付了一日，这一睡去自是沉酣。就是青禾也睡得极沉，迷迷糊糊的好似有人在耳边唤自己，虽是半梦半醒，却也听得出是幼娘的声音，当下翻了个身，含糊道：“别吵。”

幼娘见唤她不醒，而外边的敲门声越发急促了起来，匆匆忙忙地抓了件袄子披在身上，拧亮了油灯急步向屋外行去。

此时，院门旁的小倒坐也亮起了灯，值夜的婆子打着哈哈出来，院门被敲得震天响，恁婆子兀自心烦地问道：“甚么人呀，大晚上的还叫不叫人睡了。”话未说完，就见幼娘擒着灯从上房出来，忙陪笑道：“姐儿怎么出来了……”

“还不去开门！”幼娘瞪了眼睛道。这大晚上的，若不是出了大事，怎会把门敲成这样。

果然院门一开，齐氏就提着灯冲了出来，嗔着诸人道：“你们都是死人么，半天都听不见声音的！”

恁婆见是齐氏，早退到角落里了，哪里还敢应嘴。

幼娘迎了上前，也不辩驳，只问：“婶子这会子来，有甚么要紧的事儿么？”

“哎，何止是要紧的事！出大事了！”齐氏一面说，一面就往正房赶，又撵着幼娘道：“赶紧去请少夫人起来。”

幼娘见她说的慎重，也不知出了多大的事，一丝都不敢慢待。这会青禾已听得声音起身了，才刚披了袄子，就见齐氏赶了进来，张了嘴正要问。

齐氏道：“别多问，赶紧去请少夫人起身。”

青禾见她神色又慌又急，忙挑帘进里间去唤端木芬。

此时院中上下都被闹了起来，一片灯火通明。

端木芬被人从沉醛中唤醒，刚起身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听齐氏说完了话，才惊醒回神，“你说甚么！”

齐氏没工夫细回，只催道：“少夫人，且先过老夫人屋里去再细说不迟。晚了，恐怕又招老夫人不痛快呢。”

端木芬心下一凛，笼了手笼急急忙忙地就出门，青禾抱着件对襟雪灰缎大氅，急匆匆地跟在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