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外传第二辑 绝路（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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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故意放慢车速，让毕生看个清楚：“他从十分钟前就一直跟着我们了。”

毕生看着后面，笑了：“咳……是那个警察。”

“警察！”包老师叫了出来。

※※※

红色复古凯迪拉克里，坐着一个微胖的警察，他叫左脚，右手缠着纱布，脑袋上有新的伤疤。白色西装和橘黄色衬衣，对比鲜明。蛇皮鞋猛压着油门，墨镜里反映出来的桑塔那正慢慢扩大。

“操蛋的小混蛋，看我不杀了你！”左脚骂道。

不知道怎么做才最聪明时，我们选择做最正确的事。

要么聪明，要么正确，不可得兼。

第三幕、左脚

左脚在曾母暗沙向妻子求婚的一瞬间，他看见了流星。那一刻，他单膝跪在空旷的沙滩上，托起蓝天鹅绒的首饰盒，看着流星，突然明白了一个真理：盒子里的其实不是戒指，而是手铐。

所以，他回来以后当了警察。

他当然不是真的警察，这只是在有钱人里流行着的一个游戏——购买警官证。这样，就可以带着枪和手铐到处走。甚至偶尔在接到妻子电话的时候，能够躺在情人身边回答一句：“我在执行任务。

他真的是在执行任务。

他只是不断地制造不回家的机会，从一家旅馆，流浪到另一家；从一家咖啡店，流浪到下一间酒吧。

有时在星巴克这样的地方，会撞上一些让他有所触动的事。

那天，他正在等人，无聊地翻看着女人们的照片。等谁已经不重要了，但他看到了似曾相识又不太一样的一幕。

毕生——左脚当时并不认识毕生，毕生突然伸手拉住星巴克的领班说：“我们结婚吧。”

“什么？”阿初没有挣脱——当然，左脚也不认识阿初。

“结婚。”毕生很认真。

左脚注意到毕生把手伸进口袋，取出一枚白金戒指说：“半年，把它变成白金的。”

左脚摇摇头：“操！是‘把它变成钻石的’，这已经是白金的了。傻B……”

年轻人紧张是常事，况且女方也不在乎这个口误。

左脚说：“定格。”

于是，毕生拉着阿初的手，然后拿出戒指的画面，就真的定格了。或者说，左脚只是在心里做了个蒙太奇。

现实其实还在继续，阿初其实甩开了毕生的手，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店里响起了那首熟悉的《StarryStarryNight》。

左脚踩着节拍，回到了几年前，曾母暗沙的那个夜晚。四下无人，他跪倒，拿出一枚戒指说：“嫁给我，否则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

那天，左脚买了一大束鲜花，兴冲冲地回家。

这么多天不回家，妻子一定会生气。但是他有信心让一切都好起来，起码现在的他，冲动到不想碰妻子以外的任何女人。

车窗外的景物唰唰唰……

电梯唰唰唰……

开门的声音唰唰唰……

“老婆，今天我……”

厕所里的水唰唰唰……

一个衬衫敞开的男人从浴室里跑出来：“呀！左……左脚哥！我……我什么都没干！嫂子她突然就……”

“滚……”

“左脚哥……我……”

“滚。”

男人忙不迭地跑了。

左脚踏着水，走进浴室。

血流进了水里。

他妻子躺在装满水的浴缸里，还没昏过去，手上的口子像是在左脚推开房门时刚割的。

左脚疲惫地说：“操……你干什么？不就是偷个情，至于吗？”

妻子问他：“别想救我，你动一动我就再割一刀！”

她做得出来的。

左脚反问：“你不打算跟我一起过了吗？”

“嗯，死了才好。”

左脚抿住嘴唇，把花放进血水。

转身，轻轻关上了门。

浴室门外，响起了那首《StarryStarryNight》。

门里门外，两个人都哭了，女人想伸手去拿地上的花，手却永远垂下了。

左脚出门。

※※※

晚上，左脚趴在别的女人肚子上，却只听见浴室里的唰唰声。

女人问他：“你怎么哭了？”

他笑笑：“没有，是口水。操……”

※※※

妻子死后，左脚就开始变卖那些他们共有的财产。

他不喜欢住太大房子，但却喜欢很大的床。

替他卖房子的不动产经纪人，似乎在哪里见过，他叫做毕生。

慢慢的，左脚把他的房子都卖了，连那套死过人的都卖掉了。他很佩服毕生的业务能力，于是准备从他手里买套小房子，自己住。

约好3月31日早晨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