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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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七月的燥热唤醒睡梦的迷魇,高上梁顶悬着的红日,刺目地放出热量。试问那是流火的亢跃,还是夺目的光华?

若是巡风的奔放惊却晨曦的琼露,远送街头横着的铁骑,簌耳地刮出噪音。试问那是绿影的翩跹,还是悦耳的自然?

浮浮转转,我们还是走向终点站,就像你赶上临界界限的末班车,就像我踏上悠闲闲乐的小木桥,我们会在终点见面,我们却看见了不一样的风景。

……

贺名衍并不关心风景,只是时间上恰得其是的忙碌与紧凑,曾压得他喘不过气,忘却、漠视了悠悠古韵。而如今,心事渐却,也莫名地有了些许心情,允许了自己的眼,转望游徜。像是琉璃的玻光,映入眼帘陷失,一个接着一个,一排跟着一排,他心中没有异样的感受,似乎只是这样罢了,却也真是泼染开不寻常的画笔。

人生就是一幅画,起初它空洞无物,后来胭脂花红、绿水春茶、鹅石黄枣……研磨开来,成了墨,滴蘸白纸上,染成画。无知无觉,人生就打上了稿子。

贺名衍再见了过往的同学,路过了现在的学伴,他们也是他人生素旅的过客,和万千伫立于世的景致并无差别。一曲歌终末,奥数的秘密转到了中场休息,备上一晚上的时间,给我们的选手一点点缓冲的余地。

贺名衍的夜晚才是忙碌的开始,辗转繁荣光亮和喧嚣阴暗之间,前半夜到ARE奶茶打工,后半夜去老街的排挡。贺名衍戴上了口罩,怕被某些人认出,更不想客人再发生冲突。

排档老板的眼神变得锐利,不怀好意地瞥向贺名衍,似乎要从珀玉中觅出什么瑕疵般。不顺眼的挑剔,就是挑事,然后事事皆错。

贺名衍注意到了老板的怪异,没有难为自己,做好本分。老板也未中途发难,可能是忙着招呼客人和厨房,贺名衍就顺利撑到收摊时分。

名衍,这是今天的工钱,最近辛苦你了。你看你还得上学,时间上太冲,我这里也要一个稳定,下次就别来了吧。老板抽出几张票子,比平日还少了些许。

贺名衍接过钱,好好道别,这是他的修养。

“贺名衍,贺名衍,你在吃亏诶。”树子空灵的声音响起。

“下次不会了。”贺名衍抛下不明智地侥幸,本能地思考赚钱地方法。

“你是掉钱眼里去了吗?”

“很明显吗?”贺名衍似问非问。

忽然,树子的目光被林中的光吸引,贺名衍当然感受到了。虽然夜深人静,但是他还是决定过去一趟。

或许那不只是树子的好奇,还是他自己的好奇。或许只是他从未意识到,或许只是树子使他的感触敏感……

沿着破陋的小路,坑坑洼洼的碎石和泥地,尽头是一座绵延的围墙。许是光线昏暗,略比人高的石墙平添几分意趣,显得几分庄重,带着随处可见的破损和爬满的藤条,仿佛它的身后是一片未知之地。

是安宁,抑或祥和?是危险,抑或凄清?

没有太多的思虑,两人就好似相视一笑,贺名衍就灵巧地攀上墙头。他本就是山里地的孩子,攀爬犹如天性,被搁浅在时光海里,却没有被身体遗忘。

稠密的林裕,遮拦天上皎月的清辉,轻颤摇曳,回绝窥探的目光。看到安谧的晚星,才安心地展示生机。

贺名衍不是第一次来此附件,却是第一次进去它,知道一处无人安谧得竟与家乡十分相识地地方。林野的未知并未带来害怕的情绪,相反,它让人兴奋,对于未知的探索。

灌木交缠,林叶拥簇,无处安放脚掌。贺名衍缓慢艰难地穿行,循着此起彼伏的风轨,探知未知与深林。

风,恍若在指引他,指引他前往一个地方。

荒芜的平地,茫然绿意中突兀而立的贫瘠,清辉叹惋和参观的土地。他寻着眼前的光亮,到了林中心,却不是树木繁密的中央,从清冽的冷辉照亮的地点开始,让眼前的空洞被一览无余。自然不是顺天由人的安排,它会让你在曾经的暴行面前避无可避。

贺名衍确定,这里就是这片森林的中心,而眼前的光景,不由得令人唏嘘。这里曾经有一棵巨木,但是现在不在了。

树子沉默着,一切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林野百态,万物生息的自然发声,似乎真听懂了什么,又什么都没听懂。贺名衍拿出被小心包裹的叶片,看着树子的光团,说:“这里是你曾经的家园,对吧?”

树子没有否认,远古的记忆在奔流,如汛期的洪水,她没有时间去梳理,只得接受。

恍惚之间,贺名衍窥见了树子记忆的一星半点:

盘虬的巨木干云,蔽天的枝影覆日,绵延百里的茫然绿意,浑然落成一汪海洋。

荆棘遍地,朝拜者劈开林刺,从广袤的大地回到旧时生息的家园,在绿茵的草地,铺开卷席,虔诚地咏叹祝祷的词赋。鲜嫩的果实,丰收的粮食,被盛大排放,在欢庆的笑语中,在古老的候者前,享用自然的馈赠。巨木前,人小若蚱蜢,却灵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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