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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有些东西是火烧不掉的。

那就是父亲放置口袋里的一个小银锁,真材实料,因此大火都未融将它融尽,只是略带了一些熏黑。

带他们去领东西的是一个年轻警察,程流星眼睛不方便,就由葵安代替签字。出来时,年轻的警察多嘴地问了一句,你们以后怎么打算?

大概这桩事故太大,导致事故发生后的整整四天时间,A城的报纸都在刊登这次事故的发展情况。幸免的两兄妹难以避免被拍到。

程流星的眼睛朝着警察所在的方向,淡淡地说,哪也不去。

年轻警察尴尬地抓抓后脑,抬头一看见大门口进来一个人,立马高兴地说,那不是宋先生吗?他可关心你们两个了,三天两头来一次问案情发展,听说现在还在帮忙流星联系有名的眼科教授。

葵安垮着脸,程流星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不过听说最近他死咬着那起焚画事件不放,唉,落魄的艺术家自杀我觉得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啊,对不起。年轻警察突然意识到自己面前还有跟那起事件相关的两个孩子,一脸狼狈。

葵安有些愕然,只想起在学校的时候,即使面对她的挖苦讽刺也没有回她半句,想来是觉得没必要。或者他完全把她当作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看待,不屑计较。这样一想,她心里竟然有一些些的不服气。

不过宋荏苒显然没看见他们,因为一进门便被门口的人迎了过去,这天的宋荏苒穿了件白衬衫,手臂上搭了件米白色的外衣,随意而休闲。

其实宋荏苒很年轻,二十二刚刚出头,年少气盛,这样年轻的记者想拿一个好的新闻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显然这一点在宋荏苒身上并没有线毫的破绽,他处理这桩新闻有他的手法存在,比如以最真实的真相面对观众,但是当场面失控的时候,又以一个记者的良知肃清被扭曲的现实。

因此也不像是一个才入门的记者所做的事情,一张年轻的脸孔,性格却稳重却老成。

程流星拉拉她,说,我们回去吧。

葵安点点头。

那把银琐极为简单,没有什么雕琢,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小巧精致,倒很耐看,串着它的链子大概早就烧没了,所以程流星让葵安找了根红绳,让她帮忙穿上。

等晚上守灵的时候,程流星用手碰了碰身边正在打磕睡的葵安,递过银锁,说这个你戴上。

――为什么?

――这个是爸爸最珍贵的东西,一定是希望我们两个当中一个能够保存它。

――我不要。葵安推回去.

要保存的那个人也一定是你。

程流星是很粘父亲的,而且父亲也最喜欢把程流星带在身边,倒不是重女轻男,而是程流星自小绘画天赋高,只是不肯学,父亲为了逼着他学,因此总是想着办法带他在身边。

程流星咬咬牙,说道,我听爸爸提过,说这把锁要在你十八岁生日那天送给你,现在我只是提前替爸爸交给你。

葵安怀疑地看着哥哥一脸认真的脸。

程流星笑了笑,你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葵安接过来,想了想,就戴到了脖子上,锁心冰凉,她托在手心里细细地打量,把玩。

――那个宋记者,程流星顿了下,又说,你不要太针对他。好歹他也帮过我们许多次。学校是他联系的,听说有很多不实的报道也都是他想办法澄清的,而且之前他写的第一起报道也是据实写的,并没有虚写半分。不管他的身份怎么样,前提是他真的帮了我们。我知道以你的性格,是拒绝别人的施舍与帮助。

葵安愣了下,低声说,我只感谢他这一点。

程流星近乎宠溺地笑笑,爸妈不在了,我们都还小,不靠别人帮忙是不行的。既然有人帮,为什么要拒绝?

――不像你。

――现在的我是个瞎子。程流星指指自己的双眼,我保护不了你。总要一个人来保护你,哪怕是暂时的。

――你会看见的。葵安毫无意义地重复,总有一天,你会看见光明的。她的手握住程流星的手,这双手曾经握起画笔,能够描绘颇具灵气的山水,得到父亲以及画坛前辈的赞赏。

如今,什么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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