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桑葚熟时（4 / 4）

林子，她停下来，想瞧瞧那些桑葚果子的长势。

靠近桑葚林的侧屋有人说话的声音，她抬腿要走，偏偏被妈妈略带哭腔的声音勾住脚。

“你妹妹在这里生活久了，像个野人似的，我怎么带她回去。”

“妈妈你说什么呢，杳杳是我妹妹，是你的女儿，你不能这么说她。”江雨霏驳斥道。

“她害死你爸爸，你还替她说话。她生下来就叫我不安生。生你就好好的，生她的时候偏偏就不顺，折腾得我死去活来，我就知道她是命里克我的。”江心月压着嗓子愤恨地诉说着。

每一个字都像是摔打的瓷碗飞溅出的碎片，在江雨霁的耳畔尖锐地炸开，心脏仿佛在瞬间被剜成肉末。

她扶着桑葚树的枝干，在暑气未消的仲夏夜里冷得打颤。

像是碎了苦胆，艰涩的苦意顺着气管蔓延到喉头，又弥散到口腔。

连空气闻着都是苦的。

嘴巴里苦得厉害，便看见桑葚树的枝蔓上垂下许多长条的果子，她胡乱地扯了一把塞进嘴里。

病急乱投医，逢庙就烧香。

求救无门，反倒是得不偿失。

果肉嚼碎却吞不下去，含在嘴里是进退两难的酸涩。

大约这桑葚是熟不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