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从此无归宿(1 / 2)
山谷中有一处幽境,临近清溪,栽满花木。在秋的季节里,泛黄的木叶纷纷然的铺陈了一地。一片片飘落的木叶,就如同是一片片飘落的蝶,在萧寒的命运中以一种凄美而惨烈的方式向大地寻着归宿。
生于斯,死于斯,这是灵魂永恒安逸的绝佳葬地。
朝旭向少年道童借了锄头,在这里挖了一个坑。在一旁花圃中摘取很多花瓣,漫撒在这方寸的坑里,将那两件沾染鲜血的旧衣收藏,掩上了土。他期待着那些跃动在布帛残片间的灵魂与埋葬的芳香永恒。
这一切进行的很顺利,过程中并没有因沉郁的心情引起的停滞与拖沓。他或许以一种决绝的态度来完成这么一件悲哀的任务,埋葬苦难,迎接新生。
回到混元阁的时候,朝露已经在和少年道童的师祖在交谈。道童的师祖是吴玉桂,朝旭看见他的脸上挂着最真切的哀伤。
吴玉桂在看到朝旭的时候,脸上的哀伤更浓了。可哀伤也并没有完全能掩盖他神色间那种特有的强硬与桀骜。吴玉桂一把拉住朝旭的双手,神色间冲动着宣泄悲苦的欲望,喉咙涌动着,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朝旭没有想象到,这么强悍的一个老人居然也有如此深沉的悲慨。他的淡淡的笑笑,淡淡的说道:“没事。。。没事。。。一切已经过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能笑。一切都过去了吗?他不知道。他笑得不可思议。
吴玉桂也惊异的看着他,试图从他幽蓝的眼眸中读出什么,可什么也没读到。吴玉桂将他的手握的更紧,好久才将情绪调整到能迎合他的状态,低沉着嗓子,干涩的笑道:“好孩子,难得你胸襟坦荡!对,一切都过去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朝旭入座。
吴玉桂笑得很苦,朝旭和朝露听着心里也很苦。三人一时沉默,各自无语。良久,吴玉桂对朝旭道:“北斗们所发生的一切我都已知道了,没见到你们之前就知道。你们的师叔清河在你们之前就进了六合宫,他已将这几日的事情说给我听了。。。”
“他现在在哪里?”朝露的声音有些悲苦,显然是刚才和吴玉桂的交谈触动了衷肠。
“他已经走了。”
“走了?他为什么这么急着走?”
“他说他来此之前,宇文化及的人还占据着北斗山,他无法处理上中的后事。他现在需要再赶回去,宇文化及一走,他便处理山中后事和召集北斗门中余众。”
“他为什么不见过我们再走?”
“他并不知道你们来了这里,而且我并不想你们此刻见面。”
“前辈为什么不想我们见面?”朝露疑惑道。
吴玉桂神色忽然凝重,看看朝露,又看看朝云,沉吟道:“你们完全不怀疑你们这个师叔吗?”
“怀疑什么?”朝露不由迟疑了一下,脸色也不由变得凝重起来。
“你们没有怀疑他是内鬼?”
“怀疑过!”朝旭平静的说。问道:“这个他应该对前辈做过解释?他怎么说?”
“他说他在宇文化及率军攻入北斗上之前,就发现了宇文狗贼的动向,并向驻守北斗山最外围摇光峰的青竹子示警。他在给青竹的信中写道:朝廷右屯卫将军宇文化及领军东来,似欲不利山门。望师兄及早防范,保门众安虞。弟稍后即至,助师兄绵力。”
“稍后即至?”朝旭目中闪着怀疑的冷光,说道:“可在两方厮杀时哪里见到了他的身影?”
吴玉桂望了朝旭一眼,似乎为朝旭眼中冷冽的光芒所震,微微停顿片刻,续道:“他说他未及时救援山门是因为清竹一日后给他回了封信。青竹在信中告诉他说,自己已率门徒在北斗门户以东十里的绿林谷阻击并击退了宇文化及,宇文化及正沿原路铩羽而归,让他不必再挂慰门中危机。故此他才没有及时赶到北斗山。又过一日,未探得宇文折返的消息,他恐怕宇文化及贼心不死去而复至,这才亲到山中一探究竟。可他来的时候,山中早已破败不堪,同门尽皆死去。”吴玉桂幽幽叹了口气,叙述道:“清河在讲这些事的时候,涕泪四流,神情倒也悲痛异常!”
朝露已沉默了片刻,这时问道:“那么前辈因何怀疑他?”他没有称“师叔”而是谓之为“他”,可见他的心中对于清河已产生了顾忌与隔阂。
吴玉桂面色凄惶如一滩苦水,沉痛的摇摇头,叹道:“北斗门一代道宗,玄门领袖。如今落得如此境地,实在令人感到痛心疾首!危亡之下,我心不安,实在不得不生疑虑!”他的这番话大有唇亡齿寒的悲慨,说着十分动情,明朗的眼中也起了模糊的悲潮。
他将目光扫向朝旭和朝露,殷切的说道:“你们是北斗门的希望,情况未明之前,我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你的行踪!”
朝旭与朝露也难免心中悲切。朝露道:“清河的解释很恰当,可是我一直存着一点怀疑。”
“什么?”朝旭淡淡的问道。
朝露呼出了胸中的一口郁气,开口道:“清河的说辞正好和青竹相反。清河说他在给清竹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