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离开（2 / 2）

似万物归寂，整片天地都寂静无声。

“沙沙……”

点点细雨自天穹洒落下来，在地面上留下点点深色。只是，雨越下越大，细雨蒙蒙渐渐形成一道雨幕。雨，越下越大。

“哗哗哗……”

刹那间倾盆大雨便落了下来，如同上苍在九天之上泼洒雨水一般，时而又有电蛇划过，雷声轰轰！

“我……”

听见吴凡开口，玄明上人顿时瞪大了眼睛，而不远处的秦枫更是双目浑圆，似欲夺眶而出。

“昆仑……”

“好！好！好！”玄明上人显然未曾想到吴凡竟然真会开口，一时间一股无名怒火涌上心头，但却与外敌入侵的感觉全然不同，丝毫提不起杀意，只是默默地承受痛苦，心中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似乎是——失望！相处这些年，不长也不算短，而玄明上人更是将吴凡吴宇二人当做孙儿看待，而吴凡平日里显得较为活泼，在玄明上人心中的地位甚至已然超过了吴宇了。而此时，仿佛亲人背叛一般，提不起杀意，唯有默默承受着，将失望与伤心融合一起，化作愤怒，燃烧自己的心。——“你继续说下去罢！”

吴凡欲言又止，沉默许久之后终于还是嘴唇颤抖几下，道了出来：“昆仑道法……不学……也罢！”

“啪！”

又是一道清脆的声响传出，似盖过了雷霆轰轰，格外响亮。

大雨滂沱，玄明上人颤颤巍巍地举着右掌，雨水顺着干瘪掌纹流淌着……

吴凡左边面颊似乎肿了不少，但在滂沱大雨之下却显得有些萧索。

“如此昆仑，留下又有何趣味可言！”吴凡终究还是忍受不住，冲着玄明上人大声咆哮道，猛的向着一边退去，将清彩的尸身扛在肩头，望着那面色惨白却容颜绝美的女子，低声啜泣几声，也不知是为了昆仑啜泣还是为了肩头的女子……最后望了一眼满面失望痛心的秦枫，心中只感觉仿若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嘴唇微微动了几下，似乎说了几字，但在场任谁恐怕也未曾听清。吴凡看着秦枫与玄明上人，目中露出刹那清明，一滴晶莹的泪水划过面颊，被雨水稀释……随即头也不回，径直向着山门的方向奔去。

忽然，吴凡止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只是雨水太大，看不清几人容颜，忽的一阵揪心的感觉弥漫起来，泪水混合着雨水落在大地上，不分彼此。

“昆仑所学……而今便还给你们！”吴凡也不再是前些年那个愣头青了，从脑中残缺的记忆中知道不论如何也都会有门户之见的。但任谁也未曾想到，吴凡竟然会真的伸出右手，丝丝真气缓缓凝聚在右手之上，想不到自己竟然在此时顿悟了真气外放的法则了，不过，这又有何用呢？

“噗——”

殷红的鲜血滴落在地面之上，被雨水渐渐稀释，渐渐稀释……

“嗷——”

吴凡仰天发出一声如兽般的嚎叫，只见其腹间丹田处竟然缓缓凝聚出一幅先天太极图案，而后太极图案却是轰然碎裂！

“昆仑的，我换给你们了！”

吴凡四肢并用，仿若野兽一般飞奔出去，一边奔跑着，一面咆哮着，泪水混着血迹在雨幕中渐渐稀释，留下一串金色的影子，渐渐，渐渐，没入了丛林深处，向着山门奔去……

大雨依旧，天雷轰轰，电蛇四窜，好不凄凉！

离去昆仑，一人一尸，带着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离开了生活数年的地方，而前路如何，哪怕是自己也不曾知道罢！